火笼·棉袄·草垫

天涯

火笼·棉袄·草垫
　　冬天到了。 五十岁以上的人都知道，早年长乐的冬天也是很冷的。秋收时节农民割稻，还要先烧一束稻草烤暖手脚才敢下田。老年人几乎没有不烤火笼的，在最冷的时候，连小孩也提着火笼到处跑。乡下的火笼是陶制的；也有分内外两层，里面是陶胎，外壳则是竹蔑编成的。火笼里放着烧红的火炭，再盖上一层草木灰，白天用来烤手，晚上放在被窝里取暖。城里富裕人家的老人也用火笼，是铜的，比较小巧，叫做“手炉”。那时，火笼是长乐人御寒的重要武器。

　　棉袄则是自古以来长乐人过冬所必备的。比起那些“火笼当棉袄”的地区，长乐的经济水平可算略高一筹了。那时的人如果有一件“三层新”的棉袄，便可以在人前夸耀一番了。能穿上毛衣的简直是寥寥无几。而那些穿上毛料、羽绒、皮袄的只有城里当官做老爷、行户老板和乡村财主们的份了。

　　草垫是乡下农民用稻草编成床垫，是农民们赖以度过寒夜的“温床”。有了一床草垫，便无须在簌簌寒风中辗转反侧，熬过不眠之夜。当然，这草垫是铺在板床上的，那时能睡上“席梦思”、“美得梦”上的，能有几个？有一张新草垫，在普通人家看来已经是一种高级享受了。不过这草垫，也得到城里生活不大富裕人家的青睐，因为比起直接用稻草铺在床上，要卫生、美观得多了。

　　人们实在没有想到，生活变化得如此之快，就象魔术师似的，转眼之间，农民过冬的三件宝：火笼、棉袄、草垫，全部销声匿迹，三十岁以下的人甚至于对此一无所知。现在的人，中产阶层用以暖手的据称是充电的手炉，小巧玲珑，温度适中；室内装着空调和电暖器；穿在身上的则是西装革履，外加呢子大衣之类，据商家广告宣传，还有什么保暖内衣等等，一部分人已经彻底告别了穿着臃肿的棉袄过冬的时代了。再说城乡人家的床铺上，自然已经看不到草垫了，而人们铺的和盖的，则是什么“太空棉”呀，纳米织物呀，不一而足。毫无疑问长乐人的生活，已经大大的改善了。□陈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