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异乡人

天涯

    独在异乡为异客，这恐怕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移民美国的华人的共同感慨。这样的感慨大多会成为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或许是祝福，或许就成了咒诅。上世纪80年代，有人飘洋过海来美国，他们只带了一个皮箱过来，身上的现金，也不过60美金罢了。他们坚信天道酬勤，在这样一个充满可口可乐，好莱坞大片和汽车遍地的的异乡，他们硬是为自己的家人撑起得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很多年过去，他们说：我不再是异乡人了，我有美国的护照，在这里有自己的房产，生意和交际圈子。我的儿女也在名校就读。闲暇时，他们开车去墨西哥度假。回来的时候，在边境，他们的车子在属于美国人专列的快速信道中等候。只要车主喊一声American（美国人），边防员挥着旗子，就开始放行。
   
    然而，当边防员听到他们略带乡音的American时，便客气地问他们是否可以出示一下护照。然后也把旗子一挥，示意他们可以过关。这略一停顿的客气问候，总是在提醒他们，异乡人，是他们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等到他们衣锦还乡时，故乡的一切又是那样陌生，儿时的朋友连忙招呼他们入座，一边打电话：“嗯……我有个美国朋友来看我，今天下午我就不来你家了，对不起哦。”在美国，他们是移民，在故乡，他们又成了美国朋友。或许，一旦选择离开，以后的日子，或生或死，在你身上，总是盖有异乡人的烙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