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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美国绿卡和结婚--福州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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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8 23:39: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福建福州来自: 中国福建福州
对于在美国的福州人来说,纽约就象是第二故乡.
在纽约唐人街,冷不防就象置身于福州台江的中亭街一样,耳边听到的,几乎都是节奏快得要命的福州话.福州人凑在一起时,那说话的语气就象是在吵架,音量高,唾沫飞溅,一会儿头脸凑在一起,唧唧咕咕的,一会儿又手舞足蹈,嘎嘎地笑得乐不可支.而且福州人聊起天来都喜欢半伸出中指戳戳点点着,既是为了让谈话内容更加生动,有时也有对谈论中某人或某事的不屑.他们的神态往往让路人侧目.其实,福州人说话时越象吵架,就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深,朋友相见,先是互相对骂上几句,然后又损一下对方,这是正常的事.这对于外地人是很难理解的.这种现象可以算是纽约唐人街的一景. 这个世纪第二个农历七月十五的前一天,我从南方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城市来到纽约.这是我第三次到纽约唐人街.我发现这里的福州人越发多了.记得95年我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偷渡到美国,从潮湿温润的西海岸来到纽约时,这里的语言还是以广东话为主.广东人,马来亚华人,台湾人,福州人,韩国华人等,大家相聚在一起,互相依存,又互相间瞧不起.尤其是福州人的地位最不被人看好.那时在街头上乍一听到福州话还觉得亲切,便如荒漠甘泉一般,沁人心脾,让人觉得仿佛置身的并不是异国他乡.八年过去,这里似乎已经失去故乡的新鲜感了.福州人异军突起,成了唐人街的主流. 在这里,你即便连国语都不会,但是如果会福州话,你照样可以获得一份职业.走在街头,看到一张张疲惫而茫然,然而有时又莫名其妙地自得的脸孔,我心中不觉有点酸楚.在这里,美元是各种人际关系的中心,包括亲人的关系也是靠美元来维持的.我不知道远在故乡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是否也被铜臭熏成这样.我算是偷渡到美国的众多福州人中不太走运的.我原是福州海边一个海岛小镇上的中学语文教师,受过四年的师范教育.众所周知,教书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行当,工钱少点倒也罢了,在社会上还无端横遭白眼.我曾经拥有一个在银行点钞票的女朋友,长相还说得过去,我们甚至都山盟海誓了.后来我的女朋友不知怎么突然嫁给了一个谢了顶的台商,到台南做家庭主妇去了.当她在我面前诉说着万般无奈以及今后会如何想念我时,我一把将她搡开了. 看来只有钱最靠得住.我扔掉了为人师表的饭碗.我求爷爷告奶奶借了二十来万人民币,给了同乡的一个蛇头.现在偷渡费用涨了很多,要六万美金.不过95年的时候,二十几万人民币已经足以让我倾家荡产了.我辗转跑了几个国家,历经千辛万苦进入美国时,早先到达这里的众多的福州人才刚刚舒缓了一口气.他们中大多数人以难民身份获得了在美国的永久居住权,成了"6.4"最直接的受益者.他们终于可以在劫难之后衣锦还乡了.91年之前偷渡来到美国的,因为当时心血来潮的老布什的大赦,绝大部份人在律师帮助下都拿到了绿卡.他们沾的是"六*四"的血光,实际上他们中很多人不知道"六*四"为何物.而我恰好差了一步,与小妾被扶正一样的绿卡擦身而过,没赶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至今仍然没有明确的身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纽约同时还是美东中餐业的人才交流中心与培训中心.一些餐馆找不到工人时,就从四面八方来到纽约,经讨价还价后,带走工人.

  我在纽约呆了半年,在受过简易的中国餐培训后,便经熟人介绍来到南方,在一家由福州人经营的餐馆里打着黑工,每天做着变了味的中国菜给美国人吃.我的身上沾满了油味,每天难得时间洗澡.在餐馆呆的时间长了,身上都会有油味,而且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油烟熏过的肌肉松驰的样子,时间长了,就象从微波炉刚刚端出来的烤面包一样.其实老美是不太喜欢用油炒菜的,但是我们变相地用油,把菜和肉在油锅里炸过,再放调料炒一下,勾芡了,就算是所谓的中餐.跟正宗的中国菜比起来,这些变味的中餐显然十分离谱,但这并不影响老美的食欲.老美吃的只不过是中国菜的名份而已,他们离美食家的胃口还有十万八千里.在美国的中国菜毫无烹饪技艺可言,调料跟作法都是设定的,全美国差不多一个样.一个远在最西北的西雅图的炒锅跑到东南部的迈阿密,几乎不用训练就可以上厨.所以在美国打工的流动空间非常大.雇工炒老板的鱿鱼是常事.尤其是现在小餐馆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全美各地的时候,炒锅工人便更加走俏了.当然这是在维持基本工资不变的情况下.做老板的一般都抠得要命,特别是小老板,就跟下中农差不多.

  不过我一直在幻想,打工只应该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我现在在这里想说的是,我已年届三十五,岁月蹉跎,如今还是孤身一人.这意味着我在费劲赚取美元的同时,并没有太多的生活乐趣.象我们这样以打工为生的,基本上谈不上性生活.过于频繁的自慰也不是事,这种业余的消遣方式往往让我们堕入更深层的寂寞与渴望之中.久而久之,我们对女人有一种强烈的饥渴感,不完全是出于需要,而是觉得生活中留下了严重的欠缺,使我们变成不是完整的人.但是同时我们又觉得女人们是离我们很远的吊人胃口的果食.男女之间的关系,就像菜与调料一样,缺一不可.我们现在缺少的正是调味料.佐料调错了,你将后悔不迭. 我曾经去嫖过两次妓,不过我付出了昂贵的代价.第一次找的是个福州女人,都快四十岁了,身上松松垮垮的,乳房都快要掉到肚脐眼上.问题在于我在她身上并没有获得如期的快感.没有默契的性生活简直就象是活受罪.我要她仅仅因为她是个女人.事后她要了我一百块钱.这相当于我一天多的工钱.事完后女的问我还想不想来?这次按原价的三分之一算.我说我不行了.第二次我找了个韩国女人,先是去她店里按摩,然后开始谈价钱.我们比划了半天,最后才敲定下来.因为语言不通,我们的操作程序便显得急促而且尴尬.没五分钟时间我就不行了.我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了人.就那五分钟她要了我一百五十块.真是恨不当初作个女人.后来我发现下体有灼热感,我怀疑可能是染上了淋病,一到天热的时候裤裆里便奇痒难当,在炒锅的时候,一痒起来就得把两腿夹起来.老板站在我的身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这病至今未愈.老婆未娶身先坏,常使男人泪沾巾.这是我在大学时读过的杜甫的诗,我把它改了一下,形容自己的状况,还挺合适的. 经过长时间的筹划之后,我打定主意想结婚了..

  结婚在福州人的圈子里是一件大事.平时亲朋戚友散布在全美各地,难得相聚,炫耀一下各自的成就.结婚提供了这种机会.到时大家西装革履,旗袍裹身,从四面八方涌来,都伸出中指戳戳点点的,大倒心里话,恨不得把自己几年来赚的钱一把端出来,当着众人的面一张张数过.我上次来纽约就是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新娘子的脖子上被亲戚们套了几十根项链,脸上泛着金色的笑容.福州人把金子视做仅次与生命的宝物.其实结婚对我来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把我的身份从暗无天日的地下转到地面上.这是如今象我这样在美国当黑色移民的一条捷径. 在美国像我这样的人如今是数以万计.大家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到美国后才发现忘记了结婚,成了名符其实的光棍一条.于是假结婚之风便流行起来.

  有买的就得有卖的.在美国只要有钱,似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婚姻也是这样.我发现福州人中通常有三种结婚模式.一种是双方都有身份的结婚,按纽约福州人的通例是男方给女方一万三千三百美金,这个通例大约是从早些年大陆福州人娶亲,男方给女方一千三百三十人民币沿袭过来的.当地人家生了个女孩,大家都会恭喜说,得了个千三三.这里的福州人管大陆叫乡下,因为他们中大多数都是从乡下来的.在乡下时,他们穷得叮当响,家徒四壁,到美国来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鱼跃龙门.很多家族是成群结队的来的.因此到这里后,福州的很多风俗都给搬移了过来.另一种是没身份的人跟没身份的结婚,这种情况很少,一般都是一起患难与共过来的,有的是在打工中产生了感情.这种方式结婚完全是靠人情信誉,没有法律的保障.男方要付女方底线为五万的美金.往往是男方倾其所有,还要东凑西借,最后说不定还要签约抵押,才能成夫妻之实.他们的婚姻将受到双方亲友的监督.这种约定俗成的监督有时比法律更有约束力.因为对于在美国的福州人圈子来说,美国就是福州.

  还有一种是有身份的跟没身份的结婚.有身份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一般都不太愿意跟没身份的结婚.这种婚姻大多是基于某些交易之上的,说白了就是我给你钱,你给我身份,结婚后一段时间(一般是两年后)大家按私下的协议分手,这是只有夫妻名份而没有夫妻之实.在我打工的餐馆里有个油头粉面,能说会道的小子,刚偷渡来美国才两年,在前面打台,一口英语说得跌跌爬爬的,说话要用上两个"有脑(youknow)".没客人时他经常在老板的女儿身边嘀咕着什么,把老板女儿逗弄得前仰后合的.老板女儿二十才出头,略有几分姿色,平时我们歇下来时也会跟她聊上几句,顺便朝她某些敏感部位溜上几眼,聊以解馋.后来老板女儿居然跟这小子私奔了,听说是到了俄亥俄打工.半年后两人回来了,女的羞羞答答忸怩了半天,老板才得知他们回来的其实是三个人,还有一个正在娘胎里蕴育着.这小子算是邪得开的.不过绝大多数黑工都没有这样的运气和机会假结婚时下的行情是六万以上,相当于一个干炒锅的黑工快三年的工钱.   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婆,想想看,多么亲切的字眼.这个词同时象征了可口的饭菜,温暖的床铺,无忧无虑的性爱,以及说不尽的唠唠叨叨.

  我到美国八年,前三年差不多是在还债.还清债后开始往家里寄钱,盖楼房,光宗耀祖.我们家乡这几年的新楼房就象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大家互相间象是过不去似的,你盖了五层楼,我就盖六层.楼房的装璜更是琳琅满目,你用拉门玻璃窗,我就用茶色玻璃铝合金窗门,气死你.可惜我们这些寄钱回去的都很少有机会看到那些排场.我们只不过是一具具赚钱机器而已.   我父亲以为我到美国后,一夜之间成了一台踱了金的不锈钢印钞机,源源不断地印制出绿色美钞.他老是在电话那头跟我唠叨说,谁谁家儿子回乡下娶亲了,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脖子上的一根金项链足有半斤,抬头都吃力.谁谁家儿子又是多大的派头,办酒宴时,酒桌上给的红包一个人就是一百块,够割十来斤猪肉了.他不知道我们在这边的日子都是怎么熬的.当然回乡的人带回去的除了面子之外,肯定都是好话,在他们唾沫横飞,口若悬河的嘴边,美国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是专门印刷美钞的地方.而我一个月累死累活干下来不过两千美元.吃住老板包了,又不用纳税,平时难得到外面玩,花度就少,一年下来攒出两万多还是有的.这其中的三分之二我都寄回乡下老家,手头剩下的,几年累积下来不过两万多.这就是说,如果现在我要结婚的话,我至少还差三万多块钱,相当于我快两年的工钱.我还没把要寄回家的钱给算进去.

  我跟我老板谈了我要娶亲的想法.老板倒是很热心,说因为他马上要扩大店面,只能先给我垫上两万.这钱我可以分两年还清.当然老板借钱也有他的算盘,在炒锅短缺的中餐馆,这等于说以后两年时间我不能再到别处去了.

  我勉强凑足了四万多美元,算是有了跟女方讨价还价的本钱了.我跟老板商量了一下,我调整出来的积休时间共是一周.我在这七天时间里能找到一个让我心满意足的女人吗?我毫无把握.我临走时老板还跟我开玩笑说:"到时候别娶了媳妇忘了回来."没身份的黑工在美国连机票都买不到,我们出门通常坐的都是长途巴士"灰狗"(GrayHonud).从我所在的这个南方城市到纽约,一共得坐二十个小时.那趟车上坐的有一半是福州人,大家都疲惫得要命,彼此间懒得搭理.车外面的风光淡淡而过,我们恍惚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一般.我在车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车子已经进入纽约了.   我在我表弟的公寓住了下来.我的旅行包里放了两万美元,这是我带来做定金用的.事先我跟老板说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就让老板给我汇两万过来.表弟房间里还挤着另外四个人.房间里乱糟糟的,充斥着一股臭袜子,霉味与香烟混杂的怪味.屋子中间摆着一张麻将桌,看来这是他们打发业余时间的主要方式.我表弟把我的包小心翼翼地藏在一个他认为比较可靠的地方,还上了一把锁.我表弟在国内的时候就匆匆忙忙结了婚.他是独子,他父母怕他在偷渡的路上出意外,断了香火,就硬逼他结婚.结婚的当天晚上大家都找不到他,原来他把新娘子晾在洞房,自己却爬上了麻将桌.



  
发表于 2007-11-9 20: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福建福州来自: 中国福建福州
比较真实。
 楼主| 发表于 2007-11-9 20:42:3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福建福州来自: 中国福建福州

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后续也贴在论坛里,受篇幅所限只好分成四个贴子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1: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福建福州来自: 中国福建福州
老贴子了,还有人关注淘出来,顶一下给没有看到前几部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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