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话趣谈

天涯

福州话的表现力是很强的。表达准确、生动、形象，在群众的口语中和民间文艺闽剧、评话及“五语”（俗语、谚语、歇后语、谜语、隐语）中表现突出、其中比喻、夸张等修辞手法的运用，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比如，老婆埋怨丈夫爱管闲事，自找麻烦，说：“你呀，没瘤讨鸡该（充了气的鸡嗉囊）挂”。 做父母的批评女在家里争得失，说：“你们江里不去讨，碗里相争吃”！ 此两例为俗语。一些人批评别人做事没重点，尽做些无关紧要的事，说：“ 你这是鸡母扒粪倒（垃圾）——没事找事做”。 有的人形容一些的年轻力壮的人不想多出力，说：“ 他这个人，大汉做乞食——贪闲”。 此两例为歇后语。
　　至于隐语和谜语，过去福州民间也十分流行，且非常丰富。旧时，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隐语，目的是使本行中的事不让外行人知道。他们都在字里做文章，或只讲偏旁部首，或把一个字拆开来讲。说 “女人” 为“ 安没盖 ”，说“来” 为 “立木 ”，说 “客人” 为“盖各” ，说 “酒” 为 “点酉” ，说 “食” 为 “良” 。比如，老板回来了，伙计向他报告店里来客的情况，说：“ 你走后有一只安没盖立木，看样式是你的盖各，故此我备了饭菜和点酉请她良”。 在旁的外行人不知讲什么，可是老板全明白了。
　　福州话的谜语也是很有特色的，不但文人墨客喜欢编谜语、猜谜语，连一些小孩，甚至目不识丁的老依伯、老依姆嘴里也会念出很巧妙的谜语来。如：一个老人七十三，嘴须（胡子）又长背又弯，昧（未）死先戴孝，死了一身红丹丹。谜底：虾。字谜也很有意思。如：说是清来不是清，二人土上说原因，三人骑牛牛没角，草木中间一个人。这四句的谜底是 “请坐奉茶 ”。类似这样的谜语，上年纪的福州人大多能念几条，大都妙趣横生，惹人喜爱。
　　福州话的修辞方面，评话先生作了巨大贡献，使福州话的色彩更加鲜艳了。很多评话先生都是福州话大师，他们形容一个人身高体大时说：手腿和钵一样，脚腿和中柱（顶梁柱）一样, 站着和白塔一样，倒着和大桥一样，脚邦起来（叉开来）和卷隆穹（旧时街坊防火的墙门）一样。他们形容女人身上所穿衣服的色彩，说：白是白，红是红，白的会通笼（透明），红的会捏（引）人，一色谈（比）一色，莽（越）谈莽出色。以上两例都是夸张的说法。福州话的比喻也非常恰当。人们形容一个人遇到突如其来的袭击，表现出不知所措时往往用 “一厝摸都是壁 ”或 “满厝摸没门” 。批评某人拿优厚的报酬而只作少贡献时说： “他这个人呀，吃大猪料叫猪仔声”。 从上述例子看，福州话确实是一种很有表现力的地方语言。本地人也好，外地人也好，多听听，听出味道来，听其音，如见其人，如临其境，是很有乐趣的。
                          方炳桂（有增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