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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民歌源远流长
洪可人
每一个民族，每个不同地域，都有自己的民歌。民歌绝对要用本民族、本地域的语言来歌唱，这样才有韵味，才能体现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地域历史文化积淀。因此，民歌是本民族、本地域巨大的精神财富和无形的文化资产。
福州已有2200多年历史，在这里产生的最早歌谣，应该是闽越春秋时期，福州闽越族人所唱的《越妇织葛歌》。
据《吴越春秋·勾践归国外传》载：“勾践让国人入山采葛作黄丝之布以献吴王。”采葛之妇，伤越王用心之苦，乃作诗曰：“女工织兮不敢迟，弱于罗兮轻霏霏。”
《闽都别记》载：唐德宗（779-783）福建观察使常衮设乡校讲课。因闽人一字不识，难以开导，遂作歌谣《月光光》。“月光光照池塘/骑竹马过洪塘/洪塘水深不得渡/娘子撑船来接郎/问郎长问郎短/问郎此去何时返。”以土音教之，歌既能唱，随写字教之识。如识一字，即以一金钱赏之。由是闽人渐渐识字知学。
福州十邑之一连江县的民歌，有《小儿数数歌》一曲，也寓教于乐，以歌唱教人练习九九乘法。“连江竹连江猫/连江竹竹一头猫/一头猫头两只耳/一条猫尾四只脚/连江竹连江猫/连江竹竹两头猫/两头猫头四只耳/两条猫尾八只脚/连江竹连江猫/连江竹竹三头猫/三头猫头六只耳/三条猫尾十二脚/连江竹连江猫/连江竹竹四头猫/四头猫头八只耳……”以此唱到九头猫，乘法基本弄通。
民歌涵盖了情歌、儿歌、山歌和渔歌。
在福州情歌中，几乎唱遍十邑的有《一粒橄榄丢过溪》：“一粒橄榄丢过溪/对面伊妹是奴妻/京鼓花轿定着了/是哥没钱放着捱。”“一粒橄榄丢河墘/哥你目汁挂目墘/没钱讨亲慢慢积/妹愿再等一二年。”歌词抒发青年男女坚贞的爱情。
一首充满浪漫主义又十分凄切的情歌《妹约哥哥月上来》，听来令人鼻酸：“妹约哥哥月上来/月上半天哥昧来/不是奴处月上早/便是哥处月上迟/记得奴哥昧讨嫂/三十没月钓蟛蜞哥也来。”这首痴心女子对失去爱情的无奈倾诉，说是两情相悦与否，跟月亮根本无所谓，可称为情歌经典之作。
福州的儿歌由于纯朴率真，凸显童心童趣，不但孩童爱唱，连成人长者也爱唱。究其原因是歌词十分贴近生活，又朗朗上口，易学易记。如脍炙人口的《真鸟仔》：“真鸟仔啄菠菠/三岁孩儿会唱歌/勿是爸奶教奴唱/是奴腹脑通笼歌。”“真鸟仔拨动翼/隔壁伊婆做生日/有请伊没请奴/害奴梳头梳半日。”歌词风趣诙谐，令人忍俊不禁。再一首《搓痴搓搓》：“搓痴搓搓/伊奶疼伊哥/伊哥有老婆/伊弟单身哥。”词意是，哥哥先讨亲，原是常理，弟却怨娘偏心，更显孺子童稚之可笑可爱。
福州山歌中，许多都包含着哲理性。如《钓蟛蜞》：“一条竹竿不稀奇/我去江边钓蟛蜞/是你有心食我饵/我没掏贴请你来。”福州山歌在十邑乡人中又叫“盘诗”。把“歌”又称为“诗”，却也合乎事实。“盘诗”多是农夫在耕作或牧童放牛间隙排遣劳累，或戏谑时彼此对唱。如《你我盘诗盘又盘》：“路若没走上青苔/诗若没盘易忘记/牛若没使不出力/井水没吊水不来。”对方答唱：“你我盘诗盘又盘/盘到牛角单倒横/盘你黄牛不食草/盘到北斗都移南。”显示双方互不服输情态。
由于闽江贯穿闽清、闽侯、长乐各县，以及沿江郊区，城台仓山，河道纵横，水路畅通，在水上居住的疍民为数也不少。他们除了捕鱼、采珠、寻贝、取、捞虾外，还从事水上运输、横江渡客、服务商旅大众。他们还是喜欢创作唱歌的民族。曾比较系统地研究过民间歌谣的诗人李调元说：“疍民亦喜歌唱，婚夕两舟结合，男歌胜则载女过舟也。”
疍民的渔歌多是于他们月夜聚泊在江沿时，两船盘答对唱。如《我是船下讨渔婆》：“我是船下讨渔婆/母女二人去江河/天晴是我好日主/拍风荡雨莫奈何。”对方答唱：“妹你驶船莫慌张/看着前头好地方/江上渔歌唱不尽/鱼香米香水也香。”透过渔歌体现出疍民热爱生他养他的水乡。
“上岸唱渔歌讨斋粿”是福州地区疍民的习俗。每年春节期间，疍民妇女上岸去给陆上人家贺年，送吉祥。这类渔歌又叫 “贺年歌”：“正月正头开大门/看见龙凤两飞翔/船下贺年老规矩/只求吉利与福祥。”“姑嫂双双来贺年/红红桔灯挂厅前/好斋好粿送给奴/合家平安赚大钱。”贺年讨斋粿，固然有求取物质的目的，然从民俗的观点来看，也有图求自家吉祥如意丰衣足食的意愿。所以，并非只有贫穷的疍民才上岸唱“贺年歌”。
上面所说的都是旧时故事。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福州民歌几至湮没被人淡忘。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福州出现一首令人耳目一新的新民歌：《名牌歌》。
《名牌歌》一经问世传唱，立即风靡三山十邑，以至专业歌手也在大型的综艺晚会上演唱。“下里巴人”和者甚众。这首歌并非受命官方与商家的民歌，纯粹是作者出于对故乡的热爱，对民歌的执着而创作的：“福州名牌实在多/听我唱首名牌歌/一唱客游二唱使用/三唱小食啊同志哥/……福州虾油鲜带臊/鱼丸太平燕燕皮好/礼饼光饼征东饼/福桔荔枝福建老/赛园橄榄品种多/没核加应子口味好/三成鼎边抆/花巷花生糕/美雅报冬/观我猪油糕/美且有炒米/还有三豆糕/没骗伲囝哥/好食会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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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16:30:17
